那是位于某个医院的顶楼。
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操控着各种仪器组合而成的设备，从他们的工作上来看，这些人不仅有医院本身的医生，也有看起来和白大褂不怎么搭的程序员。
位于最顶层的一整层都被用作这一套设备的运作，但是由于计算机和其他设备占的位置比较多，因为工作的人最后被限制在大概两个手术室大小的房间。虽然通过墙上的各种数据线，将各个房间的机器连在了一起，但还是留了很多的门方便员工出入维护。
一个身穿精致裙子，年龄看起来还只是学生样貌的少女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工作。
「未然小姐，你来了。」
其他人只是简单的看了看她，又继续回去工作了。只有一名坐在复数显示屏前的一个男子站起了身，与她介绍起了工作。
「现在什么情况了？」
「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，已经进入数据收集的阶段了。」
从走廊传来的另一个脚步声越来越近，最后也到达了这个房间。
「爸。」
看来是提前约好的父女巡视工作，男人走到了女孩的身边。
「罗院长，您也来了。」
这是一个打扮端庄的男子，虽然看起来有些年纪了，但是不难看出，他的举止间拥有着威严与力量。
「陈经理，辛苦你了。我的时间也不多，你直接开始介绍一下实验的情况吧。」
「叫我小陈就好。」
负责介绍的男子虽然也穿着白大褂，但从衣领处透露出的格子花纹，表明了自己不属于医疗工作者的身份。虽然瘦弱的他看起来不如罗院长和罗小姐那么有精神感，但看起来脸上一直带着笑容，能让人感到随和。
「正如院长预料的一样，植物人状态的精神同步是很容易实现的，经过了一天的测试，无论是运动神经，语言神经还是视觉味觉都测试了一遍，没有一点问题。甚至提前完成了测试后，患者还想离开这个虚拟构建的医院，被我拦下来了。」
小陈指向了几块显示屏中的其中一块，当中的医院虽然亮着灯，却没有一个走动的人。
「这个构建的虚拟城市，不会让患者察觉吗？」
「关于这一点，我得解释一下这个系统。」
瘦弱的男子拿起了一本和他身材不符合的很大的书。
「罗院长，您多年前发表的研究不仅在您本职的领域有着重要的贡献，也对我们电子游戏行业更是一场革命般的存在。您研究的感官分离技术，让我们能将一个游戏世界以无线接近真实的感觉呈现给玩家。虽然涉及到一些人身安全的问题在里面，但目前使用的生物电脑已经达到想要的效果。患者在虚拟世界里面收集到的数据，将可以直接用于身体和大脑的链接。」
「陈经理，这些术语我不是很能理解。」
对于这些回答，未然有些疑惑，作为一个外行人，她确实有些难以明白这些复杂的词汇到底意味着什么。
「不好意思未然小姐，我换个简单点的说法吧。您父亲的技术能让植物人患者在游戏中自由活动，就像种树苗一样，先换一个肥沃的土地让他生长着。等长到一定程度，树苗不容易死的时候再换到原本不肥沃的土里，就能够和原先一样生长了。」
这样的解释虽然和原本的研究项目有些许出入，但大致的方向是一致的。
「架构的世界，能收集到我想要的数据吗？」
相比理论知识，罗院长更关注这次的实验能否成功。
「收集27种脑神经数据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。」
「您说的对，罗院长。毕竟我不是专业的神经学家，对于这次实验的目标，我会尽力去完成的。作为一个游戏工作者，我想我在调动情绪上面我还是有些研究。」
对于一些工作上的话术，陈经理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。但他知道，这次医学和游戏界的合作，无疑是社会科学进步的一个大跨步。因此在和罗院长的对话中，他带着些许平时应酬没有的兴奋与自豪。
但罗院长身旁带我女儿却并没有这种意识，她的脸上写满了焦虑。
「陈经理，你们公司提供的这个游戏世界，是什么游戏啊？」
这似乎戳到了陈经理的难处，陈经理有些不知所错。但犹豫了一下后，还是打算如实告知。
「这...这款游戏是我们公司还在开发的一款游戏。原身是一款虚拟现实游戏，但在神经同步的技术出现后，开发的续作，是一款十八禁男性向游戏。」
「黄色游戏？」
虽然罗未然早就意识到了这个款游戏好像不是什么正经游戏，但还是被游戏的种类吓了一跳。
罗院长反而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，这让陈经理松了一口气。
未然意识到，十八禁游戏和黄色游戏还是有着分类上的区别，于是打算继续询问下去。
「如果...如果是十八禁游戏的话，是不是...可以在里面进行那种事的意思？」
未然支支吾吾的说着，虽然外表是社会人的样子，但现在故作镇定的感觉显得有些不像个成年人了。
「是的。」
「可是我们不需要这一块的数据。」
罗院长更关心的是实验上的事情。
「为了还原更真实的生活环境，我们也只能用这种设计的游戏。更何况，在所有游戏中，黄色游戏更能调动人的情绪。」
话一说完，陈经理发觉到自己也用了「黄色游戏」这个词。虽说这确实是个黄色游戏，但这不是比较正式的说法，自己怕不是被未然的话给带跑了。
这次实验交流正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。
「事先说明，未然。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的。」
罗院长没有继续追问构建的十八禁世界，反而聊起了和自己女儿的事情。
「如果你的这个男朋友在虚拟世界里面乱搞，也就是不忠的意思吧。」
「爸，这...算吗？」
未然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，又看了一眼陈经理，眼神似乎诉说着求救。
陈经理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。
他是一个资深的游戏工作者，同时也是一个设计师。在无数个夜晚，他幻想过人类的未来，构思过科学发展后人类道德的改变，以及他那还没有遇见的爱情。
但这一次，玩和现实差不多的黄色游戏算不算劈腿这个问题，让他的大脑已经满负荷运转了。
「算...吧？」
此时所有经验与学术知识都显得不合用了，他只能通过自己的主观判断来回答。
「竟然算，那么就麻烦陈经理帮我盯着了。要是有些不正当行为，就帮我把这实验停了。」
「爸！」
未然这次是真的慌了起来，脚也不自觉的剁了一下。
「停了不就是要游零当一辈子植物人吗？」
「未然，我说过我不喜欢这个来路不明的男的。如果他自己都不检点，那你们也没必要在一起。」
「可是...」
未然被说的一点反驳的理由都没有了。
一旁的陈经理也不好插嘴，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们父女两争论。同时，他也感受到了老丈人的威严，这让他对于爱情的看法又扭曲了一些。
「这个画面上的是什么？」
罗院长没有继续发号施令，而是被显示屏上的一个画面所吸引了注意。
此时画面中是一个躺在床上的视角，月光从窗户外渗透进屋内，洒在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的身上。
「我去！」
陈经理心头一颤，不由得说了些不雅词汇，毕竟这是这个游戏的第一个黄色事件。
未然也似乎意识到了这个是什么情况，不由得往显示屏前凑了过去。由于害羞，她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路脸，但怕自己看不清又把指缝分开露出了眼睛。
画面中的女人抱着枕头也躺在了床上。
画面外三双眼睛盯着这一切。
「这是游戏？」
未然没能忍住提出了问题。
「是的...非常真实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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